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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April 4, 2012

生命的豁达




佛曰:“常者皆尽,高者亦堕,合会有离,生者必死。”

生命本无常,但可喜的是生命也充满奇迹,然而要如何在无常的生命里寻得豁达呢?

今天是清明节。我与家人在上两个周末的周五就去暹罗寺的骨灰塔拜祭婆婆、姑姑与姑丈,周六则去武吉槟榔华人义山给曾祖父、祖母、叔公扫墓,由于时间上配合不到外公、外婆和柯姓公公婆婆的清明,所以我也特地去他们坟前上香。

在暹罗寺的骨灰塔时,看着一格格的牌位,我的心情特别平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平静,因为曾经的我站在婆婆的牌位前是激动的;给婆婆上香后,我就四周走走看看,看到亲戚、朋友们的父母、中学的朋友、教导过我的老师、邻居等,曾经的一大个人,现在的一个格子里的一个小盅里的一堆冷冷的骨灰——人生的得与失我们可以计较多少呢?生命里的生老病死,我想人人都有份参与其中而且结局一样,但给身边的人带来的价值却大不一样。

微风吹拂,一对烛火的摇摆,我看见了婆婆每次帮爸爸装饼干时的不苟言笑和她读我给外婆写的《落花》时流的眼泪、我看见我邻居女儿翠翠姐姐那可人的笑容、我看见陈财顺老师在食堂用我的画笔与水彩对着河边的亚达高脚屋写生、我看见贤铨妈妈离开两天前请我吃的Mamak、我看见当初我一名学长在顾那很多‘坏学生’的班时,那名叫达林的同学给我的‘配合’与他在生活营时Jungle Trekking给我的帮忙……

在武吉槟榔华人义山扫墓时,看着被青山与稻田围绕着的大大小小坟墓里一些荒芜的老墓时,我本来开阔的心情掺杂了悲凉。也许我一年就只在清明时来一次,而暹罗寺的骨灰塔我差不多在每次回吉打时都会去拜祭婆婆,所以总觉得在这里的安息的祖先们在入土为安后会随着岁月流逝而逐渐被遗忘。给曾祖父、祖母与叔公扫墓时,爸爸都会提到他在年轻来扫墓时的‘盛况’,而我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孝男与孝女名字里,现在就只剩下在槟城的小姨婆,难免不胜唏嘘……

给曾叔公的坟墓置放坟纸是我每年的‘专职工作’,我会把七彩与黄白的坟纸排好在中间部分,姐姐妹妹们也会帮忙绕着坟墓边置放坟纸。我虽然不懂黄土下的曾叔公长得如何,但我可以感觉到我和他的关系不单单因为他墓碑上刻上的谊孙男是爸爸的名字而建立了起来的,但却说不出什么原因;在焚烧纸扎品时,爸爸会坐在坟墓后,我则坐在坟墓前,妈妈与姐姐妹妹们则坐在坟墓两边一起喝龙眼水——“Jiak geng geng, hor bui geng(吃龙眼,好尾景)”后一起喊"hor(好)"。接着整理好后,我们就准备下山,我走过多个坟墓,脚踩踏着那些春风吹又生的野草,鼻子嗅的是当初我分别在外公与外婆棺木上撒的那把黄土雷同的味道,我看到外公离开后在谢土仪式时我给他置放的第一张坟纸、外婆离开后第一次清明拜祭她时的那场大雨,我也听到外公骑着脚车给我送菜糕时叫我的‘阿业’、外婆病重时紧紧握着我的双手放在她胸前,全身肿胀的她说她很痛……

我的邻居,也是爸妈的气功师父在三年前骤逝,他的孩子们和老婆都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一家人久久无法释怀,直到师父结婚七年多还无法怀孕的女儿有喜后,他们仿佛开始慢慢复原,邻居们都说是师父的保佑;而我看见的是无常生命里的奇迹,我相信当我们学习接受生命的无常,并感恩上一代所给我们的,我们将发现所谓离开的并没完全离开,他们还是恩泽我们这下一代来继续我们的世世代代,而这些缘起与缘灭仿佛都在同一个点发生。

朋友们,如果你们读到这里,我有个建议,刚好今天是清明节,不妨打电话给父母或和些长辈们一起‘追远’,缅怀一些已经不在你身边却曾经或依旧在你生命里扮演重要角色的先人,你也许会发现你今天所得到的一切并不是偶然,至于那些不如意的,你也顿然豁达起来。

天好阔、山好绿、春泥,好香。

2 comments:

  1. 真的写得很好很好,我看着看着,都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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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谢谢你!老了,很多感想。所以就写出来分享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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